【偽裝者│樓誠】晝夜樂(晝)

配對:明樓x明誠
等級:R
特別註明:晝篇
聲明:全部都不屬於我。


明誠身上長著兩顆痣,從頭到腳,一白二淨的,就那麼兩個小黑點。

肚臍下頭這顆是他自己洗澡時找著的,原先還以為是鋼筆印。

他一次伏在案上寫字,臨時的筆記,便沒找張椅子坐下好好的端正的寫,腰背彎了個緊繃好看的弧度,肩不是太寬,可腰更細,屁股上一點肉被裹在布料下頭。

明樓剛進來便看見這麼副景象,手一伸把人抱住,明誠被嚇一跳,筆桿從紙上掉進了襯衫釦縫裡,再也沒人理它。

另外一顆痣長在脖子上,靠近鎖骨低凹的那個小洞邊兒上,是大哥親他的時候發現的,這事沒什麼曲折,一個晴朗的早晨,一個慵懶的纏綿,什麼了不得的事都能記一輩子。


白天的時候,兩處都被掩住了,西裝革履,裡一層襯衣,外一層背心,還要加上大衣圍巾,層層包裹,只露出一截挺得筆直的頸子。

還有其他的一些時候,不太多,得看心情。明誠身上除了領帶外什麼也沒有,絲質布料像條黑色的蛇,繞那個細瘦挺直的脖子圍一圈,輾過鎖骨上的痣,一寸寸往下蜿蜒,直到蛇頭碰到肚臍,敏感又脆弱,拿指甲尖輕輕刮幾下就能聽見明誠低低的哼聲。

領帶沒那麼長,蓋不住另一顆痣,明樓蹲在明誠面前說,該怎麼辦,要被人看見了。

明誠說不出話,只能拿眼風掃他。

沒事兒,我給你想辦法。明樓說完往前一靠,把餘下的小黑點給吃進嘴裡,叼在齒間磨它,看能不能把這個風情萬種的東西給咬掉。

明誠按在他肩上的手一下收緊了,十個圓潤的指頭掐進明樓肩頭裡,腰腹上一片痠麻,乾燥厚實的大手覆在他腰胯上,力道不重,卻能把人摁在那兒動彈不了。

明誠覺得自己像條被拎上岸的魚,所有欲蓋彌彰的心思和遮掩都被捕魚人給剝除了,赤裸無助,還得記著吸氣。

明誠低頭看他大哥,迫切地渴望要拿回一些什麼,便捧起了他的臉,半彎著腰吻他。



而今日屬於那個闔得嚴實的時候。

明誠半側過身,從書架和懷抱和後頭被身體捂熱的水泥牆之間的空隙貓著腰鑽出來。邊說道,明大教授,上課鐘要打響了。

說完也不等人回話,將黑色細領帶一把塞進襯衣左胸上的口袋裡,抱起那疊明樓花了兩個晚上才批改完的學生課堂作業,便頭也不回的走了。走前還記得要給大哥闔上門。

明樓伸手壓了壓自己被經濟學課班代給抓皺的衣襬,想起今早要給明誠繫副駕駛座的帶子時,被人誤以為是要親吻的事。

明教授想指天畫地地說,他起初真沒起別的心思,一點沒有。就是陽光太好,氣溫太合適,早晨清涼乾淨的微風從降下的車窗口吹了進來,一旁抱著書袋的明誠像是還沒睡醒,頭一點一點,晃得讓人看不過去。

明樓怕他歪著頸子,便一手扶上人的額頭要把他往後按在椅枕上,另手橫過了明誠胸口,準備給他扣上帶子。

明誠昨晚為準備個東歐近代文學的報告,比平時晚了一個多鐘頭才睡,最後還是明樓直接去書房把人給提進房間,否則不曉得該要弄到多晚。

那堂課明誠不知怎麼地特別上心,例行讀書報告都比照期考那樣準備,每頁紙上都畫滿註記,一旁空白處寫著密密麻麻的摘抄,還有圖示,明樓看他是下了狠勁,擔心人趁自己睡了,半夜再偷爬起來看書,便心一橫把書房門給鎖了起來。

明誠一看,大哥是來真的了,便趕緊服軟滾進床裡,拿被子罩住自己,裝著疲憊的樣子讓明樓拿他沒法子。


晚上沒養好精神,心裡又惦記著隔天報告的事,明誠一早自然是沒能醒透。

恍惚朦朧間,他感到熟悉的鬚後水氣息向自己靠來,帶著溫暖誘人的溫度。

明誠微微睜開眼,看見明樓模糊的輪廓就俯撐在他上頭,緊挨著自己。

雪白的領子,深灰尖領毛衣,面料有些薄,可剪裁筆挺俐落,讓人看著精神氣爽,適合早春時節,是他選給明大教授的。

明誠仰起頭,等著一個理所應當的親吻,眼睛也不睜了,日頭已經完全從屋簷上透了出來,曬得人眼花。

明樓感到手底下有些動靜,便看了眼,正好看見明誠小小揚起的唇角、顯得特別紅潤的嘴,還有那幾乎能透出甜味的期待。

對著明誠,不論是醒的還是睡的,裝醒還是裝睡,明樓向來不覺得自己能真的拒絕什麼。

明大教授動搖了會,在鼻尖就要互碰時,忽然生了個壞心眼。

他手指使力一勾,帶子就給攢到了手上,另隻覆在明誠額上的手掌順著人的眉骨、眼窩、鼻樑緩緩往下滑,明誠的眼睫像把小刷子蹭在明樓掌心裡刮搔,在他手掌挪到能蓋住明誠的嘴時,帶扣也正巧喀的清脆一聲卡上了。

明樓看著明誠正朝他眨的圓眼睛,裡頭還有些剛睡醒的霧氣,低聲笑道,大清早的在想什麼事。

明誠直直看著他大哥,好半天才反應過來,眉頭鼻尖揪起了幾個小褶子,聲音悶在明樓手掌心裡,就晚睡了一些,大哥真是睚眥必報。

明樓不理他擠兌,又問,怎麼對文學課這麼上心,老師教得好?

再如何好有我好嗎。後頭這句明樓很艱難地忍住了沒說出口。

明誠還是用那雙澄澈見底的眼睛看他,聽見明樓的問話倒是一下不惱了,眼尾擠出幾條笑紋,淡淡的,眨幾下眼就要消失。

他拿鼻子輕輕拱了幾下明樓的手,頂開一條小縫,便拿牙齒咬了上去,咬在指尖上,明大教授拿著簡報筆和粉筆的那隻指頭尖,粗糙的,有個硬繭。

大哥,再不走就要遲到了。明誠銜著明樓的手指時還能口齒清晰地說話。

明樓哭笑不得地抽開手,給了小混蛋一個既重而遲來的早安吻,說,好好坐著,再睡一會。


鈴聲在明誠離開後沒多久便打響了,明樓整了整領子,想起明誠方才給他提的要求。他說今晚要和同學參加個讀書會,不回家吃飯,讓大哥別等他。

明樓想,等不等倒是其次,那個讀書會是哪個老師辦的,才是首要問題。

再者今晚輪到明台下廚,清湯掛麵,湯無味,麵沒勁,蔥花萎了,蛋黃不熟,連明鏡都幾乎要嚥不下口,可還是一口一個好的說,我們家明台還是有潛力的呀。

潛力這類形而上的玩意明樓爭不過那倆姐弟,但凡明台捧來的東西,那即便是個酒瓶蓋子,於明鏡來說也跟塊寶似的。


明樓鎖好研究室的門,緩步走進教室,看見明誠坐在窗邊位置上,正看著昨晚沒讀完的書,自他進來後頭就沒抬起過。

明樓看在眼裡,面上也不顯山露水,將書本擱在講台上,刻意清了清嗓,明誠聽見聲音,抬起臉朝他笑了笑。

這一笑裡,明樓不知怎麼地看出了點安撫的意思,可又覺得是自己心裡有念頭的緣故。

一堂課的時間,過得像半日那樣漫長,好不容易鈴聲又打響了,明樓佈置好下回的課堂進度讓學生回去預習。

人三三兩兩從後門出去,有的學生和明樓相熟一些,上來打過招呼後也走了,最後一堂課,有約會的都早早聯絡好了人,沒約會的也歸心似箭,不多時,教室裡便只剩下他們兩人。

「大哥待會還有事?」明誠收拾好了書本和用具,走到明樓面前問道,語氣裡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興味,像是抓準了他大哥心裡想的事。

他個頭近來抽高的快,已經快要能與明樓平視了,只是這講台上又高出一階,所以明樓尚能自高處看進小傢伙眼底,裡頭有著年輕的狡黠和靈動的自信,水汪汪的,像裝進了漫天星辰。

「沒別的事了,等會學習結束,就早些回來,別讓家裡人擔心。」明樓道,拿起掛在椅背上的淺灰羊毛圍巾,給明誠套上。

這圍巾也是明誠給他選的,他眼光好,明樓對這類軟性配件總不太上心,上條圍巾還是生日時明鏡送他的,用了好多年,邊緣都磨出毛球了,明樓才捨得收起來,之後也沒記得再買。後來是明誠留意到他大哥頸上總是光溜溜的,這才發現人連條像樣的保暖圍脖都沒有。

「放心吧,大哥。」明誠笑道,「不會太久的,等您吃完明台煮的麵我就回去了。」

「別說,我一想到那烏七八糟的麵條就胃疼。」

「那我回去以後再做碗湯吧。」

「嗯。」明樓應了聲,將圍巾繫好了結,手指沒有急著離開,觸上明誠的臉頰輕拍幾下,又說,「好好學習。」

手指尖溫暖乾燥,有個硬繭,帶著明樓身上的氣味,碰在明誠臉上,他一下想起自己今早在上頭咬了一口的事。

臉上蹭的紅了起來,明樓看見他反應,笑得有些不懷好意,顯然也心知人想去了哪裡。

明誠七手八腳地把明樓的手從臉上給移了下來,又七手八腳地抓著書袋跑向門口。

「大哥,我先走了,回去的時候小心些。」

明樓笑著朝他擺擺手,餘暉暖黃的光線從明誠身後照了過來,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,影子跟著年輕的愛人,咻的一下跑走了。



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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